我跟你说,从赤道几内亚回来之后,我整个人有好一阵子,是飘着的。
不是因为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的那种眩晕,也不是热带气候带来的身体不适。就是……感觉自己的认知系统被格式化了一半,装进去一个充满乱码的新系统,运行起来处处都是bug。朋友问我那个神秘的“石油之国”怎么样,我喝了口水,想了半天,最后只能说:“一言难尽,像个折叠空间。”
这种感觉,没法用一张明信片式的风景照来概括。它更像是一部魔幻现实主义电影,镜头一会儿是流光溢彩的玻璃幕墙,下一秒就切到泥泞漏雨的铁皮屋。你被这巨大的割裂感反复拉扯,直到你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
而这一切的开始,说起来有点荒诞,是从一场席卷全城的“交响乐”开始的。
欢迎来到马拉博,你的邻居可能是个发电机
去之前,我对赤道几内亚的想象,基本建立在几个关键词上:非洲、石油、高GDP、神秘。我以为我会看到一个因为石油而暴富,遍地黄金,至少基础设施应该不错的国家。
飞机降落在马拉博国际机场,第一个强烈的反差就砸在我脸上。
机场不大,但很新,玻璃外墙在赤道阳光下闪闪发光。停机坪上,一架线条流畅的湾流私人飞机,正安静的停在一架机身斑驳、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客机旁边。财富和落后的气息,就这样赤裸裸的交织在一起。
出了机场,一股湿热的空气瞬间裹住我。朋友联系的司机已经在外面等,一辆擦的锃亮的丰田霸道。坐上车,冰凉的空调风吹在脸上,我才感觉活了过来。
车子驶向市区,窗外的景象开始变得光怪陆离。
路是新修的柏油路,平整宽阔。路两边,时不时会掠过一栋栋崭新的、设计现代的政府大楼、银行总部,玻璃幕墙反射着天空,气派非凡。可就在这些大楼的缝隙和背后,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低矮破旧的平房和铁皮屋。
电线像疯狂生长的藤蔓一样,杂乱无章的缠绕在电线杆上,有些甚至垂到了地面。
我正对着这景象发愣,突然,车里的音乐停了,空调也停了。
司机熟练的摇下车窗,用西班牙语嘟囔了一句什么。我还没反应过来,一种奇怪的声音就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
“嗡嗡嗡……轰隆隆……嗡嗡嗡……”
起初是零星的几声,然后像会传染一样,迅速连成一片。整个城市,瞬间被这种巨大而嘈杂的引擎轰鸣声给淹没了。我探出头去,看到路边的商店、居民楼,几乎家家户户的门口或窗外,都摆着一台大小不一的发电机。
人们正熟练的拉动启动绳,或者按下电钮,让这些机器咆哮起来。
“停电了。”司机用简单的英语说,指了指周围,“日常,日常。”
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我来到了一个怎样拧巴的地方。
一个拥有巨大石油和天然气储量、按理说最不应该缺能源的国家,它的首都,竟然会毫无预兆的、大面积的断电。而市民们对此的反应,不是抱怨,而是条件反射般的启动备用电源。发电机的轰鸣,就是这座城市的BGM。
后来我才知道,停电是马拉博生活的常态。一天停个三五次,每次半小时到几小时不等。富人区和政府机构有专线供电,影响不大。
但对于绝大多数普通人来说,一台发电机,是比冰箱彩电更重要的家当。
在这里,我们习以为常的“24小时供电”,是一种需要用昂贵的柴油去维持的奢侈品。而一个国家坐拥金山,国民却要为每一度电发愁的魔幻现实,就是赤道几内亚给我上的第一课。
从那天起,我养成了个新习惯:随身携带一个充满电的、大容量充电宝。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光明会在哪个下一秒突然消失。
“Amigo, one dollar”:一句浓缩了所有复杂性的开场白
在国内,我们习惯了陌生人之间保持礼貌的距离。但在赤道几内亚,这种距离感被一种更直接、更赤裸的东西打破了:“钱”。
只要你长着一张外国面孔,尤其的亚洲面孔,走在马拉博的街头,你就不只是一个游客,你是一个行走的“钱包”。
“Chino! Chino!” (中国人!)
这是我学会的第一句当地称呼,通常伴随着孩子们的起哄和追逐。紧接着的,就是那句经典开场白:
“Amigo, one dollar!” (朋友,一块钱!)
或者“Amigo, un regalo!” (朋友,一个礼物!)
第一次听到,是在市中心的独立大道。我正举起手机想拍一栋西班牙殖民时期的老建筑,一个看起来也就十来岁的男孩,突然从旁边窜出来,对着我的镜头比了个V字手势。我笑了笑,放下了手机。
他立刻跟上来,伸出手,嘴里念叨着“one dollar”。
我有点不知所措。给他吧,好像在鼓励这种行为。不给吧,看着他黝黑瘦小的脸和充满渴望的眼睛,又觉得于心不忍。
这种场景,在我接下来的日子里,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在人声鼎沸的中央市场,你刚拿起一个漂亮的手工木雕,摊主就会一边热情地跟你说“Amigo”,一边开出一个高出本地人几倍的价格。孩子们会围着你,熟练的用各种语言说“你好”,然后下一句就是“给我钱”。甚至连路边执勤的警察,看你的眼神,都带着一种审视和琢磨,仿佛在估算你的价值。
这不是抢劫,也不是勒索。它更像一种……弥漫在空气中的生存本能。
在一个财富分配极度不均的社会里,对于底层民众来说,任何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富裕的外国人,都是一个潜在的、可以改变自己当天伙食的机会。他们的索取,带着一种天真和理所当然。
这种感觉很复杂。它让我烦躁,也让我心酸。
我烦躁的是,我无法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安静的观察和体验这个城市。我时刻都被当作一个“资源”来看待,每一次对视,每一次搭讪,背后似乎都有一个价码。
我心酸的是,我亲眼看到了那个天文数字般的“人均GDP”背后,最真实的底色。新闻里说,赤道几内亚是非洲最富有的国家之一,人均GDP一度比肩欧洲一些国家。可我眼前的现实是,一个孩子,会为了区区一美元,追着你跑过好几条街。
更具讽刺性的是,当我晚上回到酒店,用时断时续的网络,看到赤几副总统、总统的儿子特奥多林·奥比昂在社交媒体上炫耀他的兰博基尼、私人飞机和在巴黎的豪宅时,那种割裂感达到了顶峰。
他的一个玩具,可能就够我遇到的那些孩子,一辈子吃饱穿暖。
我渐渐明白,“Amigo, one dollar”这句话,它不是简单的乞讨。它是这个国家巨大贫富差距的一个缩影,是一声无声的呐喊,也是一道血淋淋的伤疤。它让你在同情、厌烦、无奈和愤怒的各种情绪里,反复横跳。
“Mañana”:一个比赤道阳光更让人无力的词
如果说发电机的轰鸣声是赤道几内亚的物理噪音,那么“Mañana”这个词,就是一种精神上的“噪音”,能把任何一个习惯了现代社会效率的人逼疯。
“Mañana”,西班牙语,字面意思是“明天”或者“早上”。但在赤几,它是一个极富弹性的玄学概念,约等于“等通知”、“看情况”、“以后再说”、“别问了”。
它和巴基斯坦的“Inshallah”还不一样。“Inshallah”背后,有一种听天由命的哲学和松弛感。而赤几的“Mañana”,更多时候,是一种因为系统失灵、官僚主义和某种心照不宣的潜规则而导致的无限期拖延。
我的手机卡就是在这场“Mañana”的拉锯战中办下来的。
落地后,我去了一家本地最大的电信运营商GETESA的营业厅。一个穿着制服的小哥,热情地接待了我。但在听完我要办一张预付费SIM卡后,他皱起了眉头。
“今天系统有问题,办不了。Mañana。”他干脆利落的说。
行吧,系统问题,可以理解。
第二天我又去了。换了个柜员,一个大姐。她看都没看我递过去的护照,直接说:“负责办理外国人业务的经理今天没来。Mañana。”
第三天,我又双叒叕去了。这次,经理在。他把我让进办公室,倒了杯水,聊了半天中国功夫。就在我以为事情要办成的时候,他一脸遗憾的告诉我:“哎呀,朋友,不巧,我们系统的打印机坏了,没法打印注册文件。Mañana,等修好了肯定第一时间给你办。”
我彻底没脾气了。
同行的当地朋友悄悄告诉我:“你这样不行。你得给他们一点‘propina’(小费)。”
我恍然大悟。原来症结不在这里,也不在那里,而在我的口袋里。
第四天,我没再去营业厅。朋友通过他的一个在政府部门工作的朋友的朋友,直接帮我搞到了一张已经激活的SIM卡。代价是50美元。
一张在营业厅里可能只需要10美元的卡。
那一刻,我深刻理解了“Mañana”的真正含义。它不是“明天”,而是一个提醒:在这里,按规则办事,你可能永远等不到明天;而“潜规则”,才是那把能打开所有门的万能钥匙。
这种无力感,渗透在生活的方方面面。
约好的出租车司机,迟到两个小时是家常便饭。去政府部门盖个章,工作人员可以当着你的面,慢悠悠的吃完午饭、聊完天,然后再告诉你“今天太晚了,Mañana”。
一开始,我还会愤怒,觉得这是不守时、不敬业。后来,我慢慢麻木了。
我发现,这不是个体的问题,而是整个社会系统的一种惯性。当向上流动的通道被少数人垄断,当努力工作并不一定能换来更好的生活,当“关系”和“小费”比“规则”和“效率”更管用时,“Mañana”就成了一种最理性的选择——既然急也没用,那就不急了。
在这种环境里,时间失去了它作为标尺的意义。重要的不是“什么时候”做,而是“能不能”做,以及“为谁”做。
Punta Europa 和铁皮屋:地图上不存在的平行世界
在马拉博,有两个世界。
一个世界,叫Punta Europa。另一个世界,是Punta Europa之外的所有地方。
这两个世界,犬牙交错的存在于同一片土地上,但彼此之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但坚不可摧的墙。
Punta Europa,直译是“欧洲角”,是马拉博西边的一个区域。这里,是所有西方石油公司、天然气公司和相关服务企业的聚集地。雪佛龙、美孚、斯伦贝谢……你能想到的能源巨头,都在这里设有基地。
它更像一个“国中之国”。
第一次开车进入Punta Europa,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入口处有持枪保安严格盘查,进入之后,仿佛瞬间从非洲切换到了某个美国或欧洲的富人区。道路两旁是修剪整齐的草坪,一栋栋漂亮的别墅和公寓楼掩映在绿树丛中。这里有国际学校、大型超市、健身房、游泳池、高尔夫球场。
电力和网络24小时不中断,自来水可以直接饮用。
空气里没有发电机的轰鸣,只有割草机和洒水器工作的声音。
我看到金发碧眼的白人,穿着运动短裤在路上跑步,孩子们在社区公园里荡秋千。超市里卖的是从欧洲空运过来的奶酪、红酒和依云矿泉水。一切都那么井然有序、岁月静好。
然而,当车子驶出Punta Europa,回到主干道上,世界瞬间被切换回来。
道路坑坑洼洼,垃圾随处可见。穿着破旧衣服的当地人,顶着烈日在路边兜售商品。孩子们在泥水里光着脚丫踢着一个漏了气的足球。
空气中,再次充满了发电机的噪音和街边小吃摊的油烟味。
我住的酒店,离Punta Europa只有不到十分钟车程。但这十分钟,跨越的仿佛是两个世纪。
我的一位在石油公司工作的朋友,就住在Punta Europa。他告诉我,他已经在赤几工作了三年,但几乎没去过本地人的市场,也从不吃外面的东西。他的生活轨迹,就是公司、住所、社区超市,三点一线。
周末,他和同事们会开着游艇出海钓鱼,或者在社区俱乐部里开派对。
“外面太乱了,也不安全。”他说,“我们有我们自己的生态系统。”
这个“生态系统”,像一个巨大的、舒适的、被高墙和铁丝网保护起来的金色笼子。笼子里的外国人,为这个国家创造着巨额的石油财富。而这些财富,像一条奔腾的大河,流过这片土地,却没有真正浸润它。
大部分的财富,要么流入了少数权贵的海外账户,要么被用来修建那些华丽但空旷的“面子工程”,比如为了一次非盟峰会而建的、如今门可罗雀的Sipopo豪华度假区。
只有一小部分,以工资和消费的形式,渗透到Punta Europa之外的那个真实世界,维持着当地脆弱的经济。
这种物理上的隔离,比任何数据都更直观的揭示了这个国家的核心矛盾:财富的创造者和财富的拥有者,生活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里。而那些真正属于这片土地的人民,却被隔绝在财富的盛宴之外,只能分到一些桌上掉下的面包屑。
镜头下的禁区:当你举起相机,就成了“嫌疑人”
在一个处处是反差和奇景的国家,作为旅行者,你最想做的,就是不停的按动快门。
但在赤道几内亚,举起相机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可能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在这里,你的镜头,是一个极其敏感的探测器,一不小心,就会触碰到无形的红线。
这个国家的“拍照禁区”之多,堪称匪夷所思。
政府大楼不能拍,可以理解。机场、港口、桥梁不能拍,可以理解。警察局、军事设施不能拍,也可以理解。
但是,总统的画像不能随便拍。挂着国旗的建筑不能随便拍。甚至一些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广场和街道,也可能因为“安全原因”而不允许拍照。
我第一次领教这种紧张感,是在马拉博海边。我看到一艘巨大的军舰停泊在港口,夕阳下,轮廓非常雄伟。我下意识的举起手机,还没来得及对焦,旁边一个穿着迷彩服、挎着枪的士兵就大步流星的向我走来。
他的表情非常严肃,用我不懂的方言大声呵斥着,同时用手势命令我放下手机。
我赶紧把手机揣回兜里,连连摆手,用蹩脚的西班牙语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死死盯着我,直到我转身离开,还感觉他的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我背上。
我只是想拍张风景照,但在他眼里,我可能是一个别有用心的间谍。
这种无处不在的“防范”,让我的整个行程都变得小心翼翼。我不敢再随意的拿出相机,每次拍照前,都要先环顾四周,确认没有穿制服的人在附近。我的拍摄,从一种创作,变成了一种类似“偷拍”的游击战。
更深层的“禁区”,是针对人的。
我曾试图拍摄中央市场里那些充满生活气息的场景:卖鱼的妇人,修理工具的匠人,嬉戏的孩子。但我的镜头,总是会引起对方的警惕、反感,甚至是愤怒。
他们会立刻转过身去,或者用手挡住脸。有的人会直接冲我喊:“No foto!”
起初我以为,这是因为他们不想自己的贫穷被记录和围观。这当然是一部分原因。但后来我渐渐感觉到,这背后还有一种更深的、源于恐惧的自我保护。
在一个高度集权、言论受限的环境里,每个人都活得小心翼翼。一张不经意的照片,可能会被如何解读?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会不会被当成向外国人“告密”的证据?
没有人知道答案。所以,最安全的选择,就是拒绝。
这种拒绝,让我感到一种深深的悲哀。
相机本应是连接和沟通的桥梁,但在赤道几内亚,它却成了一堵墙。它照出的,不是风景,而是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和弥漫在整个社会中的那种压抑和不安。
这个国家最魔幻、最深刻的现实——那些巨大的贫富差距,那些破败与奢华的并存——恰恰是它最想隐藏,最不希望你拍下来的东西。当你举起相机,你就成了一个试图揭开这层遮羞布的“嫌疑人”。
沉默,是因为答案过于分裂
从赤道几内亚回来,我整理着照片,却发现写不出任何一篇游记。
如果我说它贫穷、落后、混乱,那我无法解释,为什么我在那里看到了非洲最顶级的现代化建筑和最奢华的消费场所。
如果我说它富裕、现代、充满机遇,那我又无法回避,那些在停电的黑夜里靠发电机度日的家庭,那些为了“一美元”而奔跑的孩子,和那种深入骨髓的压抑与不自由。
它不是一个国家,它像是两个被强行拼在一起的世界。
一个世界在云端,由石油美元、香槟和私人飞机构成,那里的人们讨论着全球资产配置和下一个奢侈品派对。
另一个世界在泥土里,由停电、污水和“Mañana”构成,那里的人们只关心今天的晚饭和下个月的房租。
这两个世界的人,说着同样的语言,拥有同样的国籍,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但他们的人生,比地球和火星的距离还要遥远。
我最后一天,是在马拉博那片为非盟峰会修建的Sipopo度假区度过的。那里有五星级酒店,有高尔夫球场,有漂亮的私人海滩。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芒洒在平静的大西洋上,美得像一幅油画。
整个海滩空无一人。远方,几艘当地渔民的独木舟,像剪影一样漂浮在海面上。
我坐在沙滩上,听着海浪的声音。一边是耗资数亿欧元打造的、空无一人的奢华,另一边是世代靠这片海洋勉强维生的贫瘠。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所有的震惊、同情、愤怒和不解,都显得那么的苍白和无力。
我只是一个过客,一个闯入者。我看到了这道巨大的裂痕,但我无力弥合它,甚至无法准确的描述它。
也许,这就是这次旅行的全部意义。它没有给我任何答案,反而夺走了我心中那些关于“国家”、“发展”、“贫富”的简单定义。
它让我带着一个巨大的、分裂的问题,回到了我自己的世界。
而沉默,不是因为无话可说,而是因为任何语言,在那种极致的、撕裂的现实面前,都显得太轻了。
旅行Tips:签证: 极难办理。需要官方或合规企业的邀请函,个人旅游签证几乎不开放。流程繁琐,做好被拒签的心理准备。
航班: 国内无直飞,通常需在巴黎、伊斯坦布尔或亚的斯亚贝巴等地转机。疫苗: 必须持有《疫苗接种或预防措施国际证书》(小黄本),入境时会检查黄热病疫苗接种记录。货币: 中非金融合作法郎(XAF),与欧元为固定汇率。
国内无法兑换,需携带欧元或美元到当地兑换。信用卡在大酒店和少数涉外场所可用,但现金是王道。网络与通讯: 国际漫游信号极差。
可在当地办理GETESA或Muni的SIM卡,但要有经历“Mañana”的耐心。网络速度慢且不稳定,做好失联准备。电力: 停电是常态。
务必携带大容量充电宝,有条件的可以考虑便携式储能电源。入住酒店前确认是否有备用发电机。安全: 治安状况复杂,避免夜间单独外出,尤其是在非核心区域。
财不外露。军警众多,不要随意攀谈或拍照,尤其避免拍摄政府建筑、军警人员及设施。健康: 热带地区,注意防蚊,疟疾风险高,提前咨询医生准备抗疟药物。
只喝瓶装水,谨慎对待路边摊食物。语言: 官方语言为西班牙语、法语和葡萄牙语。民间多说西班牙语及各地方言(如芳语)。
英语普及率极低,哪怕在首都。消费: 极其昂贵。尤其在首都马拉博,食宿、交通费用堪比欧洲一线城市,做好预算严重超支的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