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方好结婚也三年了，这三年里，我一直在养着她。
每个月拿到1 万 4 的工资，我都会准时给她一万，剩下那四千块，全是我自己的零花钱。
说实话，我真不明白她为啥那么爱在并夕夕上买那些便宜货。
前几天，她让我回家顺便帮她取快递，结果给我来了个下马威—— 一共八个快递，差点把我整懵了。
回到家，她还怪我不够细心，说她发了我九个取件码，我没看全。
她天天待家里，做做家务带带孩子，怎么会买这么多东西？
当我看到她买的那些东西，我简直要晕了：9.9 元五条的内裤，5.9 元的拖鞋，3.3 元十包的抽纸，还有 29.9 元两瓶的洗发水。
我还专门跟她说过，便宜的洗发水用着对我头皮屑不好，叫她买点品牌货，她偏不听。
现在，她还为了 5.9 元两百个垃圾袋跟商家抠来抠去。
儿子在马桶上叫妈妈，叫了半天，她却埋头算着垃圾袋的数量，和商家争执得不行。
五块钱的东西，真有必要这么计较吗？我忍不住提醒：“方好，孩子叫你呢。”
她头也不抬，淡淡地说：“我现在忙得不可开交，你去帮孩子擦屁股吧。”
我心里一阵不舒服。
一天上班下来，累得要死，就想回家好好放松下，结果儿子那叫声成了噪音，我只好放下手机，走进卫生间。
刚想抱怨儿子的便便有多臭，小家伙坐那扭来扭去，不停抱怨我用的卫生纸太粗，非得用湿巾擦。
我费了半天劲找湿巾，他倒不满足，又嫌湿纸巾冷，要用热水擦。
我的耐心彻底崩了，这孩子简直被他妈给宠坏了！
就擦个屁股，还比最难伺候的甲方还挑剔。
我把湿巾一扔，冲着还在跟垃圾袋商家吵得不可开交的方好喊：“你儿子不让我碰！你赶快过来！” 家里一片乱象，我真烦得慌。
我说：“烟抽完了，我下楼去买包。” 正往卫生间去的方好停了停，回头瞥了我一眼。
她那件肥大的 T 恤上还沾满了污渍。
啧，我真是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这么邋遢。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啥，无非又是那套“抽烟对身体不好”“少抽点”
“还能省下钱给孩子买东西” 的老调重弹，听得我耳朵都起茧了。我赶紧补充一句：“门口的垃圾我顺路帮你带下去吧。”
正好在楼下抽烟，偶遇了8 楼的邻居张清雅。
她急匆匆地往外跑，差点撞上我。眼看就要摔倒，我赶紧伸手扶了她一把。那一刻，手感真是奇妙。
脑海里不禁闪过第一次和方好牵手的情景。
可惜现在，她的样子就像左手摸右手一样，没了任何感觉。
“哎呀，王哥，不好意思，没注意到你。”
张清雅脸颊微红，连声道歉。
我笑着说没关系，顺便问她怎么那么匆忙。她说家里的地漏堵了，正打算去找物业帮忙。
我把烟轻轻塞回口袋，低声问：“物业应该快打烊了吧？
要不我帮你上去看看？”
她家就在我楼下，户型一样，但总给人一种清新又舒适的感觉。
桌面没有乱七八糟的廉价杂物，反而摆着一束鲜艳的玫瑰，仿佛随时要滴下颜色，很显然是精心照顾过的。
卫生间里飘着淡淡熏香，空气里透着舒服的味道。
洗漱台上整齐摆着我认识的护肤品牌，整个房间静静诉说着女主人的品味。
刚才外面光线暗，现在终于能仔细打量张清雅。
她穿着真丝睡裙，外面搭了件风衣，虽然没特意打扮，但那种高雅气质和曼妙身姿还是藏不住。
我用手电筒照了照地漏，发现里面被长头发堵住了。
脑中闪现方好以前清理地漏的样子，她好像还让我帮她拿过一次性筷子，清理那些头发。
“你家有一次性筷子吗？”
拿来筷子，我轻轻把卡在下水口的头发清理干净，水流果然顺畅多了。
“王哥，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我拍了拍手，忽略腰部的酸痛，装作轻松地说：“可能还没彻底通，我明天再带点疏通剂来，融一融应该就行了。”
“不用这么麻烦了，你告诉我叫什么名字，我自己去买。”
家里的这些东西方好负责，我根本不清楚叫什么，可这些话我肯定不会对张清雅说。
“不麻烦啊，家里正好有，怎么能让你这样的女孩子干这些活？
对了，你老公呢？”
张清雅眉头皱了皱，“他啊，总是出差，一走就是半个月不回家。”
我心里暗自得意，自己比她老公强多了。
有老公能帮忙，方好应该庆幸才对，居然还怪我没帮她拿快递。
“王哥，您辛苦了，来尝尝水果吧。”
张清雅满脸笑容，热情地招呼我进了客厅。
茶杯里的茶清澈得能见底，果盘里的车厘子和草莓红得像宝石一样，圆润诱人。
我轻轻抿了一口茶，又咬了一颗车厘子，靠在软软的沙发上，忍不住长叹一声：“这才是真正的生活啊。”
跟方好的日子简直没法比，那简直是苦海无边。
我由衷地夸赞张清雅家里的干净和舒适。
她有点羞涩地说，因为平时大多数时间都宅在家里，保持干净整洁才能让自己觉得舒服。
我故作轻松，悄声问：“那你老公每个月给你多少生活费啊？”
张清雅愣了一下，眉头微微拧起，思考了会儿才答：“大概一万吧？我平时也不怎么记账……”
她的口气有点模糊不清。
我心里顿时明白：恐怕她老公给的生活费不到一万，出于不好意思，她才说得这么含糊。
今天下班路上，碰到一个小姑娘在卖玫瑰花。
9.9 元三支。
我突然想起之前在张清雅家看到的那束玫瑰。
鲜艳得让人眼前一亮。
忍不住想给方好也带一束回去。
三支实在显得太少，我咬咬牙，买了六支，花了20 元。
没有找零，心里还挺不舍。
别看这些东西花不了多少钱，对我来说也差不多是半包烟的钱了。
回到家时，方好正在厨房里忙活。
我凑过去，想给她个惊喜：“方好，瞧瞧我给你买了啥？”
我期待她眼睛里闪出星星一样的光，就像那天张清雅看我时的神采。
谁成想，方好只是随意瞄了一眼，转头继续用锅铲猛力翻炒。
“你怎么买这玩意儿，既没用还浪费钱……” 她话还没说完，我就没了耐心。
把花随手一扔丢在餐桌上，径直走进了卫生间。
出来时，只见方好正哼着小曲，笨拙地摆弄着那六支玫瑰。
虽然不够专业，情调一点也没有，怎么比得上张清雅家里的那束美得让人心动的花呢？
不过我没打算说出来。
她听见动静，像只得意的小鸟立刻转过头，眼睛亮晶晶的，兴奋地对我说：“亲爱的，快看我刚买的衣服，只要 13.9 元！又软又舒服！”
那件粉色T 恤一点都不合身，反倒把她包得像一团粉色的云朵，显得更圆润。
又是从并夕夕上淘来的廉价货！
我感觉自己脸上无光。
一万元生活费我给她，她却用13.9 元的破衣服硬要炫耀。
同样是一万元，别人的太太总是光鲜亮丽，而我家方好永远是一副穷困潦倒的样子。
我顿时严肃起来，板着脸说：“能不能别总买这些便宜货？你看看你现在穿的是啥，跟破布似的。”
方好愣住了，轻轻向前挪了几步，低声说：“我觉得挺好的呀…… 先吃饭吧，今天我妈把孩子接走了，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酱爆鳝鱼。”
她身上那股浓烈的鱼腥味，差点让我吐了出来，我忍不住往后挪了挪。
“好什么好！” 我火冒三丈地吼道。
“整天买这些破烂玩意儿，我给你的钱难道还不够吗？”
我指着角落里那袋垃圾，怒气冲冲地说：“150 个就是 150 个，你为了那点破垃圾袋，连孩子都不管了。
方好，我跟你说，做人不能小心眼，得大气点！”
“还有，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洗发水别再买那些便宜货了，每次都买最差的，你让我怎么好意思去见客户？”
“9 块 9 的内裤，你都敢买，就不怕穿了出问题？”
“方好，你别老是没事找事装病怏怏的！别人要是不知道，真以为我娶了个讨饭的回家呢！”
我越说越气，差点想把家里的那些破烂全砸了。
方好愣愣地看着我，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她那双大眼睛里闪着泪光。
我把心里的不满一股脑儿地倒出来，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
甚至连方好那件难看的衣服，在我眼里也没那么难看了。
我暗自叹了口气，准备去安慰她。
毕竟，方好就像家里的守护神，总默默承担着那些让我不用操心的琐碎事。
我轻咳一声，声音柔和下来，说：“方好，你要是能学学楼下小雅，别总想图便宜货多好。”
方好身体微微一颤。
我怕她又要跟我吵架，赶紧补充：“我是说啊，生活得有点情趣，你也该多打扮打扮，别老是那副黄脸婆的样儿。”
刚说完，方好突然笑出了声。
我一时间怀疑她是不是疯了。
“哈哈哈哈，王梓辰，你以为我不想打扮自己？别自己往脸上贴金了！”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嘴唇微微颤抖地说：
“离婚吧。”
“什么？” 我满脸狐疑。
“我说，我们离婚。”
这简直荒唐得不能再荒唐。
结婚三年，方好一直靠着我生活。
她居然敢提离婚！
没房没车没工作，离了我，生活怕是根本难以为继。
我忍不住笑了，讽刺地回问：“你真想离婚？”
“对，离婚！”
她的回答坚定得让我无言。
我被她的决绝气得笑出声，“好啊，明天就去办。”
我本以为她会害怕，会哭着求我，说老公你别生气，我错了。
但她没有。
她平静地看着我，坚定地吐出一句话——
“谁不去谁王八蛋。”
谁会是那个王八蛋？我绝对不是！
要不是她给我生了个儿子，我才不会继续养着她。
她是黄脸婆，
而我不同。
我年轻有为，有房有车，工作稳定。
愿意每个月给她一万块生活费，有什么好愁的呢？
像张清雅那样懂得享受生活的美人，哪儿找去？我冷笑着，看着方好默不作声地坐下开始吃饭。
“别忘了，明天一大早就得走。” 我提醒她。
“谁不去谁就是王八蛋！” 方好没有搭理我，夹了筷子酱爆鳝鱼，大口吞着米饭。
她吃饭的样子，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像极了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饥饿幽灵，显得那么卑微可怜。
我轻蔑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门。
本来打算叫几朋友去喝一杯，没想到在电梯里竟然撞见了张清雅。
“王哥，真巧啊，吃饭了吗？” 她笑得灿烂，像春天的阳光，暖暖的。
“还没，真不好意思，那疏通下水道的家伙忘了给你做饭。” 我笑着回答。
张清雅笑得更甜了，“没关系，我也刚好还没吃。”
我赶紧提议：“听说附近新开了一家自助餐厅，要不要一起去试试？”
餐厅里，张清雅长发披肩，穿着飘逸长裙，端着盘子走过来，她美得像不属于这个世界。
可她盘子里只有几片肉，一些沙拉，还有两块布丁。
我忍不住提醒她：“清雅，这可是自助餐，你别这么拘谨，布丁哪有海鲜好吃啊，你应该多拿点海鲜才对！”
她轻轻抿了抿嘴，“这些已经够了，我听说这里的布丁特别好吃。”
看着她边细嚼慢咽地吃沙拉，我心里不禁对比起方好。
当她怀孕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吃自助餐，桌子上的盘子堆得像小山一样，食物如同瀑布般涌进我们的肚子里。
方好甚至偷偷松开了裤子扣子，只为了多吃几口。
这家299 元的自助餐，本来我打算在我们四周年纪念日带方好来吃，结果她没那个福气，非要跟我离婚。
现在，这顿美味反而便宜了别人。
不过，像方好那样的人，终究是不懂得什么叫做精致生活。
第二天早上八点，钟声刚敲响，我站在卧室门口喊方好。
“准备好了吗？你不会打算当缩头乌龟吧……”
我早已迫不及待，想象着未来那美好的时光。
话还没说完，方好就打开了门。她穿着一身黑色套裙，脸上化了妆，涂了口红。
说实话，这一幕让我眼前一亮。
很久没见她这么用心打扮了，我心想，女人还是得下点功夫，男人看着才舒服。
电梯停在8 楼，张清雅穿着贴身的瑜伽服走了进来。
“早上好，这位应该是嫂子吧？好像没见过面。”
张清雅对我们笑着打招呼。方好却低着头，盯着手机屏幕，一句话也没说。
我心里憋着一股火。别人都主动亲近了，她倒好，满脑子脾气。
忍不住对方好投去一个严厉的眼神，“哪里来的嫂子，我们快分开了。”
张清雅尴尬地笑了笑，没再说话。
方好站在张清雅旁边，她那黑色套裙紧贴着肚子，手里的包已经磨损，脚上的黑高跟过时得不成样子，口红颜色又太粉嫩，整个人显得矫揉造作。
刚才那种光彩一瞬间全没了，反倒冒出浓浓的乡土气息。
到了民政局，工作人员头都没抬，问：“是双方自愿离婚吗？”
我连忙点头：“是，是的。”
工作人员看向方好，“你也是自愿离婚吗？”
她点头说：“是的。” 然后人家让拿离婚协议。
我一听急了：“我们都自愿离婚，干嘛还用什么协议？”
方好从那个磨损的包里掏出文件递给工作人员。“在这里，签字都签了。”
工作人员问得明白：“双方因感情破裂离婚，孩子归女方，房子车归男方，现有存款双方平分，是这样吧？” 我马上反驳：“孩子归她，我不同意！”
工作人员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签字按手印都在那了。”
昨晚吃自助餐的时候，我顺手买了一包最贵的下水道疏通剂，想着兑现对张清雅的承诺。然后我们边喝边聊，喝着喝着酒也多了。
回家后，方好递给我一份文件，我瞄了眼，是离婚协议，就没多想签了。
没想到她心眼这么深。
瞬间我心里闪过个念头：既然她想要孩子，那就让她带走。没了抚养负担，我岂不更自在？
给儿子买玩具和零食都不是事，花个一万块找个又漂亮又有气质的伴侣也不难。
血脉亲情还在呢，儿子怎么会不认我这个爸？
我急忙跟工作人员说：“刚才我糊涂了，我同意签离婚协议。”
但没想到，即便我们都同意了，还得等 30 天。
心里着急，怕方好醒悟不肯离婚。她又不需要操心，每个月轻轻松松拿一万块生活费，而我绝不想当那个没用的养家糊口的拖油瓶。
民政局门口，方好跟我一起走向停车场。
我挡住她，直接说：“虽然我们还没正式离婚，但说白了也差不多了。
这车子归我了，想坐必须买票，谁也别想着白搭我的车。”
我可不想让我的车成了她的免费专座，黄脸婆怎么能那么轻松享福？
本来以为方好会火冒三丈、骂我一顿，或者伤心流泪，可她只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转身径直走向公交站台。
那眼神像把刀，精准地割在我心上，顿时燃起我满腔怒火。
别得意忘形，谁让她将来哭着求我复婚，我才不会搭理。
我自己跑去超市，买了最贵的剃须刀、名牌洗发水，还有那平时舍不得买的酒、车厘子、草莓，满载而归。
我心想，回家一定让她羡慕得眼红，后悔当初跟我离婚！
房子归我，还不能让她继续蹭着住，最好是把她那些破玩意儿都带走，免得影响我的高品质生活。
回到家，方好正在收拾行李。她的东西不多，即便全收拾完，家里看上去也没什么变化。
我悠闲地坐在沙发上，边吃着车厘子，边说：“别忘了把你那些破烂一并带走，用价值上百万的房子来存放几块钱的破烂，你这眼光也真够独特。”
方好听了我这话，没话反驳，只是默默地收拾着。
看我吃着草莓，我又问：“你住哪？需要我开车送你吗？”
“不用。”
我笑着补充道：“孩子暂时寄在我母亲那，等你找到合适的房子再接回去。毕竟你一个女人，孤身一人，挺难的。”
“实话说，我原本打算等孩子大点，把你的名字也加到房产证上，咱们一家三口幸福生活。
哎呀，这高价水果果然有两把刷子，味道真不赖，赶紧试试？
不然说不定以后都没机会吃了……”
“王梓辰！” 方好突然打断我，语气雷厉风行：“你难道忘了，以前我也自己买得起车厘子！”
话还没说完，她砰地一声把门关了，我顿时愣在那儿。
我们是相亲认识的。她那时有份稳定又体面工作，收入不低，只是家里催婚催得紧。
发现怀孕后医生说有早产风险，需要卧床休息，她不得不辞职专心休养、待产。
那会儿的她，像颗星星那么耀眼。
但那些过去算什么？
现在她三年没上班，身材走样，成了宝妈，我真难信她还能有什么作为。再说，她都三十三了，除了我，还能有谁接纳她呢？
方好走之后，我点了她平时禁止的油腻辣味外卖，穿着外套裤子懒洋洋地坐沙发上，一边吃一边看电视剧，啤酒瓶子一个个空了，烟灰随意弹在用过的盘子里。
这一切，都是她不让我做的。
说实话，单着人的日子还真自在。
清晨，被手机铃声吵醒，一头蒙圈中同事的声音传来：“我们说好今天上午 10 点见客户，现在都 9 点 40 了，你人呢？”
我心头一紧，急忙跳下床，“你先去吧，我马上赶到。”
我急得团团转，竟然找不到一件干净的衣服穿。忍不住喊了句：“方好，我的衬衫到底放哪儿了？”
四周鸦雀无声，没人回应。我突然意识到，早就跟那个女人离婚了。
手忙脚乱间，我像无头苍蝇一样胡乱套上衣服，急匆匆赶往约定的地方。
走进同事和客户面前时，他们的目光瞬间定格，随即默契地低头窃窃私语。
那一刻我才发现，昨天点外卖时掉落的油渍还粘在衣服上，混合着啤酒、二手烟的味道。
别想从他们眼里看出什么来，这就是一个独居男人真正的自由和快乐。
下班后，我像一只归巢的鸟，飞快回家，扑倒在沙发上，点根烟，沉浸游戏世界，饿了就点外卖，玩到深夜根本不用管别人催促。
早上不必被人叫醒，只要设个闹钟就够了。没人替我准备早餐，外面早点摊一大堆，自由多了去了。
没人替我洗衣服，但谁家没洗衣机，扔进去洗完拿出来晾便是。
没想到的是，那条大红内裤居然掉色，把几件衬衫都染成粉红色。
一想到这些该死的女人花我的钱买回这些劣质货，我气得牙痒痒。周五晚上，我叫了一堆朋友来家里聚会。
门一开，他们的眼神里全是震惊。张建皱眉问：“哥啊，嫂子呢？这么没人影？”
我满不在乎地答：“离婚了，她不在家不是更好，省得天天在我耳边唠叨。”
张建说：“辰哥这么年轻这么有前途，肯定能找到更漂亮的。”
我听着心里美滋滋的。张建又补了一句：“可是我觉得嫂子还挺好的啊……”
旁边有人轻轻推了他一下，示意别多说，“方好再好，咱辰哥也能找到更好的，是吧？”
朋友们纷纷点头，气氛热络。
可他们路过我凌乱的餐桌时不自觉屏住呼吸，看到客厅乱得根本没地方放脚，那厌恶的眼神我一秒钟都没忽略。
没有了方好给我做饭，我自然随心所欲点外卖，烧烤、小龙虾、麻辣烫一应俱全。
还有那些我买来气方好的酒和烟。
聚会气氛热烈，宾主尽欢，一直玩到深夜。
第二天清晨，我像被迷雾笼罩，揉着疼得像被重锤敲过的脑袋，躺在床上轻声喊：“方好，方好，我头痛得像被千斤重担压住... 请你煮壶醒酒茶，熬碗温粥给我好不好？”
可家里空荡荡，找不到她的身影。
我摇摇晃晃爬起来，推开门，一股残羹剩饭的味儿扑鼻而来，胃里马上翻江倒海。
轻微的干呕开始加剧，眼睛一瞟马桶上的星星点点污渍，还有发黄的边缘，我一下子更恶心了。
真是吐得头晕眼花，灵魂都要抽离身体似的。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酒劲渐渐褪去。
我下楼去吃饭，没想到在花园里碰到了张清雅。想拉她一下，她却下意识地躲开了。
我有点尴尬，挤出一丝笑，说：“不好意思啊，昨晚我喝多了点。”
然后我小心翼翼地问：“清雅，你说你老公每个月给你一万生活费，对不对？
你帮我问问你那些闺蜜们，有没有单身的？我也愿意每个月给一万生活费。”
张清雅皱眉头，用一种我看不太懂的神情盯着我。
我以为她没明白，又赶紧补充：“我的意思是，我想找一个女朋友，像你这样子的。” 她笑了，笑容温柔又有点迷人，“愿意给一万？
那当然可以，我帮你问问。那你对女朋友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吗？”
一听这话，我赶紧说：“要漂亮，会打扮，身材嘛，跟你差不了多少，稍微差点儿也行。
还得愿意做家务，把家里收拾得妥妥帖帖，最好还能下厨。
我不太习惯外面的饭，工作忙，下班以后就想休息，家里的事得有人安排好。”
张清雅却仿佛在笑又好像不笑，眼神变得怪怪的：“王哥，你这是找女朋友还是找保姆啊？”
我愣了愣，“女朋友不就该照顾我嘛，而且我还给一万呢。”
“好吧，我帮你问问。” 说完，她转身走了。
我焦急地盼着消息，但时间一天天过去，清雅一点回音都没有。
终于，我走上了八楼，敲响了她家的门，邻居告诉我，她和她老公好像出门旅行去了。
我的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家里垃圾堆积起来，开始散发臭味，我走路都得用脚极力拨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牙膏用完了，垃圾袋也没了，我下班路上总是忘记买，只能勉强凑合着用，感觉自己像是沙漠里找水喝似的。
我灵机一动，在群里发了求助：“兄弟们，有认识的单身女生吗，介绍一个呗。”
群里大家笑闹着，可没人给我推荐合适的。
干脆我拍了家里乱七八糟的情景视频发群里，还承诺，只要愿意做家务，我每月照样给一万生活费。
没多久，手机就炸了似的一直响。我挑了几个头像看着挺靠谱又长得还行的，加了好友。
正聊得起劲的时候，家里突然 “啪” 一声，全黑了 —— 停电了。
我还不知道交电费得填什么户号，那简直成了天书。
我连忙给方好打电话，电话那头却老是忙音。我摸索着找电费单，焦头烂额。
就在这时，妈妈的电话来了，像惊雷劈进了心窝：“辰辰，我听方好那女人说你们离婚了？”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你要和方好离婚，我和你爸完全支持。
你值得更好的！但星耀绝对不能归她管！我们王家的大胖孙怎么能跟没名没分的女人！”
我气得心要炸了，急忙劝说：等我再找个更好的女人，再生一个孩子，没必要这么着急。
“不行！绝对不行！
明明现成的孩子就在眼前，你偏不接受，你怎么知道以后那个女人能不能生个儿子？
而且，带孩子多麻烦啊……”
争吵到最后，我的嘴唇都干裂了，父母还是坚持不同意让儿子归方好带。
不过，他们倒是说了，可以先帮忙带着星耀，等之后找到合适的继母再说。
妈妈的话音忽然一转，叹了口气：“方好这个女人真是铁石心肠，我跟她要生活费，她分文不给。我们俩老人的积蓄哪够给星耀买好吃的？”
电话一挂，我立马给妈妈转了两千块钱，希望他们能让星耀多吃点好东西。
后来，我和张建的小表妹张芸芸聊天，发现俩人越来越投缘。
没多久，我们约好了见面时间。
我在沙发上翻着干净的衣服，满心信心地准备赴约。
张芸芸长裙飘飘，虽然比不上张清雅那样漂亮，但看起来清清爽爽很讨人喜欢。
我直截了当地开口：“芸芸，我想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对你挺有好感的，你怎么想？愿不愿意跟我共度余生？要是你愿意，我保证每个月给你一万块生活费。”
她嘴角微微上扬：“一万块，是吗？正好，我还有些问题想问你。”
我听了，迫不及待地说：“你问吧，我就知道咱们肯定有戏。”
芸芸问：“我哥说，你房子还在还贷，每个月月供多少？你自己出，还是从给我的那一万块里扣？”
听她这么一说，我顿时难以置信，声音都不自觉提高了几分：“我们都在一起了，月供当然得从给你的生活费里扣啊！”
芸芸拉长音：“哦…… 也就是说，你给我的一万块，其实并不是全给我花的？”
我脸一红，反驳道：“我看中的是你的美貌，想和你过日子，没想到你这么现实。算了，看来我看错人了。”
她一下拉住我，声音也提了起来：“别急着走，我很想跟你好好聊聊。
你那套房子差不多值两百多万，贷了 20 年，月供至少有七八千吧？
也就是说，给你的那一万块，实际能花在你身上的不到三千。”
“而且，既然按揭是我付，那么水电煤气什么的也该我承担，零零碎碎至少也得一千块。”
“哎，说好的一万块生活费，现在到底剩下多少？不到两千？”
“还有，你有孩子吧？和我结婚不就成了他的继母？
那两千块还得用来养你的孩子，意味着那位姑娘自己掏腰包了。”
“对了，这房子是你的，那我想住进来，是不是得给你交房租？
咱们又只是男女朋友关系嘛。”
我咬着牙，说：“要是就男女朋友，住在我家付房租那是理所当然；可要是老婆，那房租你就别想交了。”
张芸芸笑得更灿烂了，“天呐，你这算盘算盘算得真精！”
周围的人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都竖起耳朵，听我们两人吵架。
我心里又气又懊恼，想挣开她的手，可她的手像铁钳一样一紧，死死夹住我胳膊。
“现在的周扒皮啊你！”
她讥讽着，“想找个既漂亮又会打扮，还会做饭做家务的老婆？
王哥，你那点钱，别说老婆了，连个老保姆都请不起！”
“我看你干脆不用活了，死了啥都有了。”
“唉，我都忘了，你那点钱，恐怕连烧纸的钱都不够吧！” 说着，她突然用力一推，我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这个死丫头，力气大得跟头牛似的。
周围的笑声毫不掩饰，比杀了我还难受。
我狼狈地逃跑，没想到走到门口撞上了个外卖员。帽檐压得低低的，我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方好？”
我忍不住叫出声，“老婆…… 老婆，我知道错了。” 好久没见到她了，她瘦了不少，穿着黄色的外卖制服，却有种说不出的美。
更让我震惊的是，她眼中闪烁着一种我从没见过的光芒。
等等，我好像见过，那是在她辞职回家照顾孩子前。
一股喜悦像泉水一样涌上心头，我想紧紧握住她的手。
可她却像挥剑一样，一巴掌把我推开。
“9.9 元的内裤也许能洗干净，可 9.9 元的人渣可是带病菌的！”
她冷冷地说：“离我远点，我怕被你污染！”
紧接着，身后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这话说得没错，这吝啬鬼病得可不轻。”
张芸芸站在门口，掌声如战鼓般响彻，她一边拍手一边模仿打电话，“喂，110 吗？
我要报警，有人在用新型诈骗手法欺骗人呢。”
她背后围了一圈笑得前仰后合的人群。
我羞愧得无地自容，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我不服气，开始连续注册几个交友平台，上传了个人信息。
我目标是找个愿意每个月拿1 万元生活费的女孩。
一开始，问的人络绎不绝，谁不想拿这块诱饵呢。
可当他们知道这 1 万元里有七八千要还房贷，很多人都消失了。
还有人说，要是把那四千的零花钱也算进家庭开销，他们或许会考虑。凭什么？那四千块钱，我刚好够用。
我要说的是，现在的女孩子太现实，开口就谈钱。男人如果没点积蓄，怎么能在这个社会站得住脚？
更别说我这样年轻有为，能买得起两百万的房子，毫无疑问就是个潜力股。“莫欺少年穷” 这话用在我身上，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可偏偏，我的相亲信息被一个吐槽博主扒出来，他还做了期评论，说我“还没靠近就带着人渣气息”。
网友们给我起了个外号：“每月 1 万的高贵哥”。
我火了，在评论区怼了一句，结果账号被攻破，每天私信都是谩骂。
我气得不行，骂得嗓子都干了，忽然接到银行电话——
“尊敬的王先生，您的还款 7899.63 元已逾期两天，请尽快还款。”
这本该是方好的责任。那个该死的女人，怎么突然发疯，坚持要离婚！
工资还没发呢，我根本不敢相信，正常来说，这个月离婚后，我没给方好生活费，钱应该还挺多才对。
可我翻遍所有地方，只找到五千多块，钱都哪儿去了？
急得我只能找兄弟们借钱。可每个人都说钱掌握在老婆手里，拿不出来。
真是绝了！他们都有老婆，我一个没老婆的，难道就该被欺负？
尤其是张建，他还说：“王哥，你这行为不厚道，骗兄弟的钱呢？
愿意给女朋友花一万块，房贷五千块都要借兄弟？”
下面满屏 “哈哈哈”，我听着心里一阵酸。
突然，我想起了方好的温柔。
有她在，我根本不用担心房贷、水电费。没纸了，也不用尴尬地四处找，更不用花大钱点外卖。
一回家就是热腾腾的饭菜、干净的衣服，家里东西虽多，她总能收拾得井井有条。
我开始后悔，想给方好打电话，结果她把我拉黑了。
她是远嫁过来的，没有亲人在这儿。她辞职了，工作联系也断了，我根本找不到她。
只能留了条信息，告诉她我知道错了，愿意好好过日子，只留下千块，剩下的钱全给她家用，请她原谅我。
但根本没回音。
就这样，我糊里糊涂过了30 天，到了去民政局的那天。
我见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方好。
她穿着那些普通的衣服，材质和版型都一般，可在她身上，却焕然一新，和以前判若两人。
她瘦得像是被风吹过雕刻过似的，骨节分明，可也正因为这样，反而多了几分独特的韵味。
看到她，我不禁想起了那个曾让我心动的人。
我脸上带着笑意，急忙迎上去：“亲爱的，你终于来了，我知道我错了，我们别离婚，好不好？”
方好轻轻后退了一步，淡淡地盯着我：“虽然手续还没走完，但离婚这事，早就定了，你不是自己说的吗？”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浇下来，但我心底却越发激动。
她的讽刺表明，她心里还放不下我。只要我再努力哄哄她，也许咱们还有戏。
我差点跪在她面前，声嘶力竭地求着。
可方好却冷冷地甩出一句：“王梓辰，别让我瞧不起你。”
我心头一慌，拼命追着她喊：“方好，我错了，我不想离婚！”
就在这时，我妈带着咱们的儿子星耀来了。
大厅里回荡着她那有力的声音：“想离就离吧，离了之后我儿子必定能找个更优秀更漂亮的伴儿！不过，孩子不是你，是我老王家的心头宝！”
妈这么一搅局，我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主意。
我对方好说：“你想离婚可以，但孩子必须跟我！”
众所周知，方好对儿子疼爱有加，几乎形影不离照顾他。
我坚信，她不舍得跟儿子分开。
既然她想和儿子在一起，那就别想跟我轻易离婚。
我暗自为自己这妙计得意洋洋。
谁料，还没来得及炫耀，方好却干脆利落地说：
“好，我同意孩子归你，离婚协议我都准备好了，我们现在重新签字吧。”
“什…… 什么？”
我的笑容瞬间凝固。
这怎么能信？方好怎么会舍得放弃星耀？
我满脑子疑惑。
为了弄明白，她蹲下来望着儿子：
“耀耀，你愿意跟妈妈一起吗？”
儿子却举起手中的玩具，狠狠砸向她的脸——
“坏人，快滚！我不要你！马上滚出我的视线！”
方好巧妙地躲开孩子的攻击，脸上闪过一抹痛苦和忧伤。
但她的声音依旧坚定如铁：
“王梓辰，我不需要你，也不需要我们的儿子。快签字，别耽误我去接单。”
我慌了，心脏像被无形之手紧紧揪住，剧痛难忍。
“我不同意离婚，方好，这辈子你都是我的妻子。”
“亲爱的，做外卖那么苦，回家吧，我愿意扛起养家的重担。”
我泪眼朦胧上前，拼命抓住她的手。
她却轻蔑地吐了口唾沫：“养我？那不过是靠人过日子。我被你的甜言蜜语骗得够呛了，难道还真傻到跳火坑？”
我的心凉了，话语成了空响，只剩无尽的失落和绝望。
“王梓辰，你是不是不想离婚啊？”
我重重跪下，扑通一声，紧紧抓着方好的裤脚，声音哽咽，“不想，我真的不想和你离婚……”
方好狠狠给了我一巴掌，“放开！王梓辰，你让我恶心！”
那一刻，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她不离婚，这一巴掌我都愿意忍着。
可是她眼神坚决，“这个婚，我是离定了！”
保安冲上来，把我拉开，我妈也在旁边不停安慰，“儿子，你这么优秀，有的是女人喜欢你，方好算什么？不过是一双破鞋。”
我却像被关进了冰窖，嘴里不停念叨，“不会的，根本不会有姑娘喜欢我，她们都只爱钱……”
最让我心碎的，是方好那决绝的眼神。
那眼神像是在说，无论如何我都要离婚，准备好打持久战了。
不知道是谁把我跪地求她的视频传上了网，还被做成了恶搞视频。
看热闹的人稍微一想，就把我和“每月 1 万的高贵哥” 划上了等号。
张芸芸那个卑鄙的小人也趁机把我们见面那天的录音放到网上，蹭了一波热度，这无疑让“高贵哥” 的名声更加根深蒂固。
回想当初，我有车有房，有个贤惠的老婆和可爱的儿子，还有一份体面的工作，那时候真的是风光无限啊。
如今，我出门只能戴着帽子，低着头匆匆走过街道。
进了公司，周围充斥着窃窃私语和嘲笑。
原本谈好的客户因为我名声烂了，纷纷选择替换人员。
老板打着关心的幌子，把我调到边缘部门。
工资被砍掉一半多，连房贷都快交不上了，只能四处借钱。
没过多久，法院传来立案通知，方好咬定要离婚。
虽然一审被驳回了她的请求，不久又通知我第二次开庭，听说这次法官肯定会判离。
我是真的快崩溃了，满心是愤怒和仇恨。
听说张清雅和她老公刚从国外旅游回来，还给8 楼邻居带了不少礼物。
某天早上，我在花园拦住了晨跑的张清雅，脸色阴沉地说：“都因为你，我老婆才跑了！
你要是愿意做我老婆，我每个月给你 1 万块！”
张清雅笑了，她笑得温柔又带讽刺：“脑子坏了就去看病。”
我死死抓着她的手，不让她走。
“你说你老公每个月给你 1 万，我也给你 1 万，你嫁给我！”
她摇头：“原来群里说的‘每月 1 万的高贵哥’就是你啊王哥？
我确实说过我老公每月给我 1 万，但那只是我零花钱。”
这房子简直就是个不用还的金山啊，水电煤气甚至家政服务费，全都是我丈夫一个人掏腰包。
至于我平时买包买护肤品，人家都是他亲自去专柜为我精心挑的。
那一万块，顶多也就我和朋友们小聚喝喝茶、聊聊天的零花钱罢了。
“你难道真以为，区区一万块能养活我吗？王哥，我真佩服你，居然能既普通又自信成这样。”
这一句话像刀子一样狠狠地割在我的心头。
我怎么会因为几句闲聊话就急着想和方好离婚！现在，我已经一无所有。
全都是那个卑鄙的女人害的！
愤怒像毒蛇一样在胆边攀升，我抓起随身的水果刀，朝张清雅猛地刺去。
刀刃划破了皮肤。
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把我重重压倒在地。
铁锤似的拳头一遍又一遍地砸在我身上，那疼痛几乎让我全身骨头都要散架。
视线开始模糊，充血让一切变得混沌不清。
我被张清雅的丈夫打进了医院，鼻骨骨折，肋骨还断了两根。
那男人倒是没吝啬医药费，声称会追究我故意伤害张清雅的责任。
可她就是不听。
房贷“全一” 逾期了，我哪还有多余的钱给他们赔偿。
更何况，当初为了让我买这套房子，家里拿出了10 万积蓄，还东凑西借，才勉强凑足了 30 万的首付。
无奈，只能卖房。
可房市像坐过山车一样大跌，原本180 万的房子，现在急卖只卖了 155 万。
买家一看屋里乱七八糟，又砍了5 万价。
可我别无选择，张清雅他们逼着我还钱。
房子卖了，贷款还清后，也就剩30 来万。
还了张清雅的那10 万，亲戚们听说我卖房，纷纷拿着借条涌上门来催债。
乱成一团时，我爸不小心摔倒了，像脆弱的树枝断了，摔断了一条腿，留下了永远难愈的伤疤。
而我，那时候蜷缩在看守所的角落，双手紧握着刚寄来的法院判决书，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我和方好的婚姻，真到了尽头。
这次，我彻底失去了一切。
【番外篇】
第二次开庭时，王梓辰根本没露面。
方好这才知道，原来他因故意伤人，被关进了牢房。
拿到离婚判决的方好没犹豫，换上外卖员的制服，继续接单送外卖。
虽然工作辛苦，但比起过去守着孩子，辛苦之余还能挣点钱。
无论是买13.9 元的衣服，还是 139 元的进口车厘子，一切都靠自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