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末她唱《小草》拿下安徽第一名,90年代站上央视和韦唯毛阿敏同台,2017年被亲弟弟打进医院,她说了八个字
2023年,安徽卫视的舞台灯光亮起。金炜玲穿着素色长裙走到台中央,摄像机对准她的脸——58岁,素面朝天。
前奏响起。《小草》。三十三年前她就是唱这首歌拿的第一名。
唱到第二段,声音有点抖。台下观众站起来了,一个接一个,然后是全场。掌声在她还没唱完的时候就响了。后台化妆间,她哭了很久。有工作人员递纸巾,她摆摆手:“没事,高兴。”
1980年代末的合肥,工人家庭出身的姑娘很少有机会。金炜玲没学过声乐,听广播,翻磁带,自己练。安徽省青年歌手大奖赛那天,评委听完说,这声音里有东西。通俗唱法组第一名。奖杯拿回家,父亲看了看,去上夜班了。
1990年,央视。青歌赛。韦唯在,毛阿敏也在。金炜玲站在那个舞台上唱歌。没拿到名次,但有唱片公司来了。条件很简单——改风格,走另一条路。她想了想,还是算了。后来接受采访,她说想唱老百姓听得懂的歌。记者问为什么,她没多解释。
那之后她写了些歌。《打工谣》《母亲的背影》,旋律简单,歌词也直白。几首被收进了地方教材。稿费不多,她也不在意。
2000年出头,日子突然变得很实在。婚姻散了,女儿还小。白天去社区做保洁,晚上教人唱歌补贴家用。女儿考音乐学院那年,她把房子卖了。那是家里唯一的房子。孩子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她去菜市场买了二斤排骨,回来炖了一锅。
2017年发生了件事。因为家里的房产问题,亲弟弟动了手。金炜玲住院一个月,脑震荡。出院后记者去采访,问她打算怎么办。她说:“小时候一起吃一碗面长大的。”
案子后来调解结了。她还帮着出了侄子侄女的部分学费。网上骂她傻的有,夸她善良的也有。她自己没怎么回应。
做保姆那几年,雇主家有位独居老人。金炜玲照顾日常起居,洗衣做饭。闲下来就唱两句,老人喜欢听。雇主几次提出加工资,都被她拒绝。“该拿多少拿多少。”小区邻居说,她扫地都是哼着调子的。
58岁那次登台之后,话题上了热搜。停了半天。评论区有人翻出她早年的比赛视频,也有人感慨时代变了。金炜玲看到了,没说话。
现在她每周去郊区小学两次,教留守儿童唱歌。学校条件简陋,没钢琴,她就用手机放伴奏。没话筒,自己扯着嗓子示范。有孩子问:“金老师,唱歌能当明星吗?”她说:“唱歌是为了自己高兴。”
这两年陆续有综艺节目找她,出场费给得不低。她都推掉了。“不太想讲这些。”只接受过一次纪录片拍摄,她提的条件是不要渲染,实实在在记录就行。
去年她自费印了本歌集,《草根之声》,收了五十首歌。印了五百本,全送给学校和社区文化站。每首歌后面附了创作背景,几句话,没多写。
60岁,腰椎不太好,血压也偏高。但还是每天早上练声。她开了个短视频账号,不定期发些片段。粉丝数量不多,偶尔有人留言说“可惜”。她回:“唱了一辈子,够本了。”
账号简介:草根歌手,平凡一生,热爱不减。
窗外又传来《小草》的旋律。她在厨房切菜,跟着哼两句。然后继续切。
